05 “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慕容情的语气平静,看似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那比往日稍低几分的语调却是不怒自威,听得富长贵冷汗涔涔。
“这个……属下也不知情。”富长贵抖抖索索说着,心里头不住哀求:馆主,我的心脏不好,可不可以请你收回那比刀锋还尖锐的眼神?
“不清楚……”慕容情咬牙吐出这几个字,手中的逗鸟棒捏的死紧。“我记得昨天有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天之间,你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这么让香独秀就进去,你——可知错?!”
再加上昨夜那几乎要闯进天之间的女子,种种迹象表明,富长贵的这掌柜之职,严重失职!!
慕容情更没想到自己百般忍辱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心里的怒火不断上升,一掌打在旁边的书桌上,弄得桌上的摆设一阵颤抖。
“属下知错,请馆主责罚!”富长贵被慕容情那猛然一拍桌吓得脚直哆嗦,险些跌坐在地。香独秀什么时候跑入天之间的他真是不知情,这是他的错。不过,馆主当时人就在天之间,难道都没发现里面的人是香独秀吗?
若馆主真不知道那人是香独秀,照香独秀刚才所说的话来看,昨晚他们……
富长贵想到这里,流下的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馆主求证香独秀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现在只想一棍打晕自己,醒来后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不然馆主绝对会杀了他!!
慕容情见富长贵这反应,已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那原本阴郁着的面孔越发黑下,身子气得不住发抖。
慕容情本要发怒,但见富长贵一脸惊恐,却又于心不忍。富长贵跟着他太长时间,经常会因为他莫名其妙要求而头疼连连,可就算再怎么抱怨,他吩咐的事还是会努力完成。慕容情也知道自己不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迁怒到富长贵身上。
仔细想来,这件事情富长贵虽然有责任,可他也有错。是他自己没发现人不对,是他自愿这么做,本以为就此可以博得离开的机会,却没料到不但没见到他化阐提,还赔上自己的清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馆主……”富长贵见慕容情的神色几番变化,就是不开口,怕他会出事,小声叫上一句。
“此事我不会再追究,事情也到此为止,但你——不得和任何人提起昨夜的事。”慕容情虽然知道不该迁怒到可怜的掌柜,但他说出的这些话却还是让富长贵吓得直哆嗦。“若是让我听到什么风声,你绝对再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是。”富长贵见慕容情不再追究,忙不迭点头,不过想起还在大厅等人的香独秀,他又冒险问了一句。“那——香公子那边要怎么办?”
虽说刚刚慕容情及时反应过来,在香独秀还未发现自己时抽身离开,但看香独秀那模样,若没找到他的‘情姑娘’,他绝对不会罢休的。
就以香独秀那出了名的品行,富长贵已经看到未来的薄情馆会被他弄成什么模样了。
香独秀!!!
想到这个人,慕容情那刚刚平息的怒火再度上升。“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从今以后,薄情馆不准受理有关于他的一切服务!!”
完了,居然令馆主发这么大的火,香公子这次绝对惨了。不过真正让馆主这么气愤的原因,应该是自己认错人了吧。|||||
当然,刚从虎口(?)脱险的富长贵可不敢说出来。
¤ ¤ ¤
香独秀此刻万分开心,虽说过往的日子中他也没怎么烦恼过,可却从未有过这般幸福得如此真实。曾经的他以为凭自己这出色的相貌天下定是无人可以相配,注定一生孤单,却没想到一次玩闹的赌注中会让他遇见今生命定中的那个人。
昨夜一场缠绵中他虽是没看清情姑娘的面目,但她那美丽的身影已经深深印在脑海中,无从拔除。
天之间,就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掌柜被慕容馆主叫走,香独秀无人招呼,自发走到今天匆匆离开的地方,伸手推门而入,那本是一脸开心的神色在见到里面的模样后当场跨了下来。
富长贵一路走来,在大厅里没见到香独秀,还以为人已经离开,谁知刚刚松了口气,却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以不输于跑到雪非烟的速度从楼上向他扑来。“掌柜!不好了!薄情馆遭人行窃了!!”
“虾米?怎么可能会?!”富长贵一听到行窃,立马不淡定了。薄情馆是什么地方,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偷东西?这还是从香公子口中传出,怎么可能是小事?忙抬脚就要去看现场情况。“香公子,是哪里遭窃了?”
“天之间。”
香独秀一说完,富长贵那急急迈开的脚步一顿,肥胖的身子险些摔倒。
天之间?
那里已经被馆主砸得什么都没剩下,还有什么东西好偷的?
面对富长贵一脸的狐疑,香独秀信誓旦旦说着。“天之间若是不遭人行窃,为什么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还有一地碎片?我本以为以薄情馆的名声,安保绝对不成问题,但如今却轻易被人盗窃,我对情姑娘的人身安全表示怀疑。”
这回,富长贵总算听明白香独秀在说什么。薄情馆的安保哪有不好,那天之间分明是被馆主砸掉的,而且还是因为你这个罪魁祸首才害得馆主做这种事情,竟然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如果富长贵够胆的话,他绝对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但长年被慕容情欺压的他早已不知什么叫反抗,憋着张脸,不知如何回答。
如此严重的事,身为掌柜的富长贵居然没什么表态,香独秀这下可急了。“掌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香公子,平时那么淡定的你,怎么碰上这件事就这么不淡定了?[香:废话,情姑娘住在这种没安全保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放心?
情:……|||||]
“算了,夏虫不可以语冰。告诉我你们慕容馆主在哪里,我亲自和他说。”见和富长贵无法沟通,香独秀干脆放弃,找这里能做主的那个人,径直向楼上走去。
“香公子,馆主他……”富长贵见他要去找馆主,这下可急了,刚忙上前劝住。“馆主他人不在薄情馆。如今天色已晚,香公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香独秀停下脚步,死死盯着富长贵。“慕容馆主真不在馆中?”
“是,他适才刚出门。”富长贵这句话可不是说假,慕容情确实是出去了,而且走得很匆忙,就不知是想躲开香独秀还是真有事。
“如果我回来之后还能见到香独秀的话,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想起馆主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富长贵暗暗叫苦。
香独秀这人是出了名的喜欢泡温泉,尤其对雪非烟更是钟爱有加。如今馆主要将他列为拒绝受理客户,这不是要了香独秀的命吗?而且就算他和香独秀言明不能再享用雪非烟,以香独秀的个性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啊。
现在的他只希望馆主不要那么快回来,好让他有多些时间和香独秀沟通,至于能和香独秀沟通成什么样子……
富长贵不敢想象。
¤ ¤ ¤
夜里,冷月如冰,照入那稀疏的树影之中,随风摇曳的落叶之后,隐约见到一处寥落的房屋,屋子被爬满的爬山虎遮掩去大半的模样,已看不出最初的样貌。
慕容情推开长满牵牛花的篱笆门,慢慢走进去,未关起的大门口透着从屋里洒出的灯光,在屋前的草地上映照出两道相互偎依的长长影子。愁未央正在看雪儿写作业,听到枯叶踏碎的声音,起身走到门口时,见到从树影下走来的慕容情。
雪儿好奇,也跟着出来,见到是慕容情,有些惊喜。“是慕容哥哥。”
走到灯光下的慕容情脸色不怎么好看,看起来有些阴郁,不过见到雪儿时,微微勾起嘴角,却仍是不说话。
愁未央知道慕容情为什么会这样,弯下腰,低声叫雪儿先回去睡觉。雪儿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进屋去睡觉了。
“慕容,你没事吧。”看着慕容情这幅模样,愁未央心里好是心疼。
他从小看着慕容情长大,实在太清楚为了能离开末世,慕容情到底做到什么程度,放弃多少东西。可就算一清二楚,他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每次在慕容情来到时,为他泡上一壶清茶,就这么看着他让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冷漠,再也不让任何人接近。
“我?”慕容情一声自嘲,径直走入屋中。“我能有什么事?”
“我很担心你。”愁未央也跟着走进去,来到客厅,将雪儿刚刚摊开放在桌子上的课本收好,拿出茶具为慕容情泡上一壶清茶。
“你的担心还是省下来吧。”慕容情坐在愁未央对面。看着愁未央烧水,慢慢说着。“若真是有心,就该泡上一壶好茶来招待我才是。”
“你若真不喜欢喝,可以亲自来泡,我有好多年没喝你泡的茶了,也怪想念的。”愁未央对于这种早已听惯的话,不以为意。
其实认真说来,愁未央泡茶的技术不怎么好,尤其是在和慕容情相比的时候。愁未央自己心里也清楚,但还是喜欢在慕容情来时为他泡上一壶清茶,执意让慕容情陪着自己品上一番,才放慕容情离开。
慕容情对品茶向来挑剔,居然也能忍受愁未央那不怎么上道的茶艺,一晃多年。
“你若想喝我泡的茶,应该只有下辈子才有机会,我这辈子恐怕很快要走到头了。”
看着愁未央将滚烫的热水倒入茶壶中,顿时升腾而起的白烟,洁白缭绕。慕容情有些恍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愁未央那倒着热水的动作戛然而停,他没看慕容情,或者说根本不敢看慕容情,只能这么僵着动作。慕容情也没动,他一直看着茶壶中冒起的白烟,热气很快消散,再找不到那缥缈升腾的踪影,慕容情这才起身。
“茶,下次再喝,未央,我们还是先开始吧。”
愁未央是末世的专属医师,平时主要负责慕容情他们的身体检查和医药控制,所以慕容情他们隔一段时间都要到愁未央这里来检查身体状况。
而他们的身体要有什么变化,永远都瞒不过愁未央,哪怕那只是表面的。
“慕容,这是……”愁未央正在给慕容情抽血做化验,无意见到挽起衣袖的手臂那半隐在衣下的痕迹,一时吃惊。在宿贤卿决定让慕容情招待他化阐提时,他就知道会有这种可能。但再见慕容情,他的反应太过正常,本以为没做到这程度,却还是发生了。
见愁未央抽好血,慕容情很快将挽起的衣袖拉下,遮掩住上面的痕迹,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着:“我的药呢?”
愁未央见他对此避而不谈,自然不敢去碰触慕容情的逆鳞,起身去拿药。
“这是你十三天的药量。”愁未央将一个药瓶交到慕容情的手中,顺带将一封信递过去。“还有下一个任务。”
慕容情看也不看的就将信封接过,不过在拿过药瓶时,他沉思了好久,才将瓶盖打开,从里面倒出四粒浅灰色的药丸交给愁未央。“给我九天的分量就够了。”
“可是你的身体……”一下子减去四天的分量,就怕他的身体会撑不住。愁未央不放心,还想劝说,却被慕容情阻止了。
他的身体怎么样他心里清楚,但若不这么做,他要如何得以解脱?
“慕容,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看着已走出门口的人,愁未央衷心如此希望。
“哈。”走出大门的人一声轻笑,也未停下脚步,消失在月光无法落入的树影中,远远的还可以听到他的声音飘来。“我还没不济到让你担心的地步。”
他还有好多事没做,绝对不可以死!!
06 杀人,对于后来的慕容情来说,已成习以为常。
就算当初再怎么害怕,再怎么无助,在熟悉中渐渐习惯之后,就会忘却什么叫做惊恐,什么叫做罪恶,然后无知无觉。
或许更早在他一身浴血,从那暗无天日的地狱中走出,看到站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宿贤卿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避免的染上一身尘埃,不复初衷。
面前的人一脸惊恐,显然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但那面轻如蝉翼的刀锋已经划破他的咽喉,结束那不堪美好的一生。
当鲜血从身体中喷涌而出时,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无论生前如何的风光无限,拥有再多金钱名利,最终都会化为一具白骨,尽数归为虚无。运气不好者,还会暴尸荒野,生死无人问津。
不过慕容情已经习惯在杀人后将尸体放在容易让人察觉的地方,也许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人察觉,不至于让死者无处可归。
慕容情杀人后,会在死者身上留下一根黑色的羽毛,代表属于自己的标志。
他太清楚,是谁造的孽,就该要谁来担,他可不相信自己在做了这么多事后还可以逍遥法外。
不过也因为如此,“孤羽”之名,不胫而走。
宿贤卿曾说,他是众多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因为他可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折手段,所以当年也只有他能从那个宛如地狱的地方走出来。
之后,他开始为宿贤卿做尽一切在明里无法做到的事。无论是杀人放火,栽赃行窃,他都要用尽手段为宿贤卿除去阻挡他道路上的绊脚石。他只是宿贤卿暗中培养的棋子,存在的意义只为完成任务,再无其他。
也许是他表现得太听话,也许是他过于出色的完成任务,宿贤卿对他越来越放心,对他的寄望越来越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宿贤卿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暗中操控已无法满足他的欲望,他开始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而他也随之多了个光明的身份。
薄情馆之主——慕容情。
薄情馆,一个不存在的假象,只是为了掩藏某些不能见光的某些事和某些人。无论是和收集情报还是黑暗交易,都没有人会怀疑到一个风月场所上来。
而薄情馆对于慕容情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的囚牢,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直到他在薄情馆门口捡到一个被人打伤的男子,一切似乎才有所改观。
男子有着很憨厚的笑容,面对一脸冷漠的慕容情显得有些局促。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才出手,却还是不住对慕容情频频道谢。无论初衷为何,慕容情始终都救了他一命。
男子的笑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慕容情看着有些恍惚,心里忽然冒出某种奇怪的感觉。
慕容情没说什么,但这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却已在心里扎根。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怎样的情感,是对于这份纯粹的艳羡。
无论经历怎样的痛苦磨难,他始终都是属于自己而非他人,可以在感到幸福时放声大笑,在受伤时无所忌惮的哭泣,可以随意表达做为人时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慕容情自己不知道,就算再怎么无知无感,他也不能磨灭这份来自于天性对的自由的渴望。所以在那个身处地狱般的日子中,本已无望的他杀光了身边的人,只为博得一丝离开的机会。因为只有离开,他才有机会找回自己的自由,找回他为人的喜怒哀乐。
不过他顿悟得有些晚,想要从宿贤卿的手上离开,已是泥足深陷。
可无论怎么样,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会放弃离开的机会,无论要他放弃什么,哪怕依然身处屠戮之中,他也要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也许,这只是证明他还活着的最后希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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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远远的就见到薄情馆外亮起的华灯,在那一刻,慕容情感到所有的疲倦全数消失,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那里始终有个人在等着他,这久够了。
不过慕容情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太安静了。
往日的薄情馆在这时候该是最热闹的时刻,为什么如今会安静到悄无声息?连因为无力消费而平日在薄情馆外徘徊的人也全数不见。
一定有问题!
慕容情快步走进薄情馆,里面更是空荡,偌大的薄情馆中只有两个人待在大厅中,拉拉扯扯。
“富长贵。”以薄情馆掌柜的那身材,想要让人错认很难,若慕容情没看错,富长贵扶着的人应该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某人无误。
“馆、馆主……”忽然听到慕容情的声音,富长贵吓得原本扶着人的手一松,就这么让人给一脑袋磕下去,撞到旁边的餐桌上,那猛的一下闷响,连慕容情听了都觉得这人的脑袋会残掉。
“我说过,若再让我见到他,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是决定好了要离开是吗?”无视被磕了脑袋后更加歇菜的某人,慕容情说着离去时的话。
“馆主,属下不想离开,但属下无能……实在无法请香公子离开薄情馆……”
除却第一次见到慕容情时,他让自己决定去留之外,慕容情从不曾拿自己的留去做为价码,气愤不过时,最多就是在每月营业额多加好几万,做不到就自己垫钱而已。如今慕容情居然让他离开,富长贵如何不心急?
其实薄情馆会变成这样,还真不是富长贵的错。
香独秀认定了情姑娘就在薄情馆中,所以从那晚之后,他每天都到薄情馆来报道,找寻情姑娘的下落。富长贵和他说了千遍万次,薄情馆没有情姑娘这个人,可香独秀就是听不进去。
第一天,他跑到花店去用局里某高官的名义订购了一大捧的花送到薄情馆,说是要为情姑娘装点一个花海世界。
结果因为香独秀计算偏差,花卉公司直接拉来一卡车的月季,整个薄情馆被月季堆满,直接将薄情馆中那些对花粉过敏的客人熏倒,送医急救。
据说警局里的某位高官后来在接到当月账单时直接暴走了三天,至于这个人是谁……不可说,不可说。
第二天,香独秀翻出薄情馆所有员工名单,从中没有找到情姑娘的名字,怀疑是富长贵存心将情姑娘给藏了起来,于是开始充当户籍科人员,对薄情馆进行全面的人口普查,连到来的客人也不例外。
结果香独秀认为薄情馆的工作人员太多人不符合薄情馆的相貌水平,被香独秀强行解雇,造成薄情馆人力大量流失。
而那些本身很有‘历史’的客人经不住香独秀的盘查,自然不敢再踏入。
第三天,富长贵要对被毁掉的天之间进行装修,香独秀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一大早就守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那些装修工人进去,若是用强的话,直接被香独秀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后来富长贵足足劝了一下午,在保证只是将天之间恢复原来的样子,不会做任何改动,绝不会破坏他和情姑娘的美好记忆,香独秀这才勉强放行。
第四天,香独秀开始发现这么找不是办法,最后决定来突袭。他一间间房间的破门而入,找寻情姑娘的下落。
结果让他发现薄情馆中有不少他们警局高层人员是他们的VIP客户,此刻正在和薄情馆的客房人员在滚床单,玩得不亦乐乎。
“抱歉,我只是路过,你们不用在意我,请继续。”面对屋里那些吃惊到脑袋短路的人,香独秀优雅的说着,也没发觉自己知道了某些人的秘密,就将敞开的门关起,继续探查下一间房。
从此,香独秀成为某些人必除的目标,只是惧惮香独秀手上有自己的把柄而不敢轻举妄动,而香独秀对这些事居然浑然不知。
第五天,香独秀为了引出情姑娘,在薄情馆里唱了一夜的歌。
有个大汉被香独秀那凄凄惨惨的嗓音弄得受不了,直接抄着酒瓶就上去和香独秀干架。结果被香独秀那热情的举动给感动到的不明人士给拖走修理了一顿。
不过那晚医院里的五官科意外的忙碌,因为忽然莫名其妙的被送来好多患有耳膜炎的患者……
第六天,香独秀晃神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一听到有人说出“qing”字,都会以为是情姑娘,直接扑上去就抱,被受牵连的人不计其数。
其中就有情杀,绝情书、情天之主、绝情师太等等,为此,弄出不少的误会。
“女神,这是误会,我不认识他,我不是女的QAQ……”
“哎呀,情杀,原来你是个姑娘家,早说绝弦就接受你了。”
……
就这短短的十三天,整个薄情馆被香独秀弄得鸡飞狗跳,富长贵要处理香独秀弄出来的麻烦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根本没有时间和香独秀说你已经是薄情馆的黑客户。
好不容易有机会喘气,香独秀也是追着他问情姑娘的下落,弄得富长贵见到他都怕。
而香独秀那几位同事在香独秀来到的时候都会来捧场,但他们不是来劝阻香独秀,而是来看热闹的——看香独秀的热闹。
香独秀每次来到薄情馆,总要换个花样去找他的情姑娘,这已经成为警局各位同仁所津津乐道的事。所以有不少的同事就算花上所有的积蓄也想要看这堪比戏剧还要精彩绝伦的求偶记。
照路明甚至每次来还带了瓜子,将薄情馆当成电影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身边的战龙纹他们评论香独秀今天所做的事。
不过有一次不小心被香独秀看到,直接被抓走要他去做移动的爱情宣言板。香独秀在他的身上挂着写给情姑娘的情诗让他整整在薄情馆里走了一天。
为此战龙纹他们整整笑了他一个月。
因为香独秀这一连串举动,造成薄情馆的客源大量流失的原因。
那些花粉过敏者见那成堆的花卉,根本不敢再进;那些有名有势的人更是避之不及,怕又被香独秀抓住什么把柄;而原本被香独秀的痴心所感动者,最后也受不了香独秀那一番自我良好和魔音穿耳,纷纷阵亡。
最后在警局里那几位想看好戏的同仁花光最后一分积蓄,觉悟到以后只能靠吃泡面维持之后,整个薄情馆就沦为了无人敢进的局面。
“情姑娘……”醉得不轻的香独秀迷迷糊糊的念着这个唯一惦念的名字,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慢慢蹭着。
“馆主,现在该如何是好?”看着这样的香独秀,富长贵实在是没了主意,只能向身边的慕容情求助。
“……”
[ 此贴被知离疏在2013-10-22 09:49重新编辑 ]